“2019年10月3日傍晚创盈配资,我怎么觉得城楼上的国徽亮得有点不一样?”来自山东的王先生盯着城楼,低声向同行的老同学嘀咕。彼时,天安门城楼刚结束例行检修重新对外开放,一枚崭新的国徽静静就位,几乎没人察觉它已是“第四代选手”。
对熟悉天安门的人来说,毛主席画像是视觉焦点,而国徽更像一位沉默的守门人。它不声不响,却用红金两色向往来人群提示:这里是共和国的象征。国徽上方五星闪耀,下方麦稻环绕,正中央的天安门城楼与身后的城楼遥相呼应,纵然隔着半个多世纪,仍感觉设计颇有巧思。
追溯这枚徽章的诞生,要把时间拨回到1949年夏天。国旗方案很快确定,但政协筹备会对国徽却连连摇头,公开征集得到的九百多幅图案无一中选。直到梁思成、张仃两支专家团队接手,才把齿轮、麦稻穗、五星、天安门等元素揉合在一起,定稿落锤。1950年9月30日,全国第一枚正式国徽被悬挂于城楼正中央,材质为松木,重约200公斤,表层髹漆,颜色厚实。
那一年的国庆游行结束没多久,中央有关部门就敲定:再做一枚金属国徽。原因很朴素——木头怕风雨。铸造任务落到沈阳第一机器厂头上。厂里工人回忆创盈配资,“当时车间一片土法上马,大家连夜试砂型,浇铸温度高得吓人。”铜铝合金的熔点相差四百多度,温差控制稍有闪失就前功尽弃。浇铸师傅焦百顺带着十几号人,渴了喝凉白开,饿了啃窝头,硬是提前二十天完工。1951年“五一”前夕,那尊重达487公斤的金属国徽稳稳挂上城楼,成为第二任“守门人”。
遗憾的是,金属虽耐久,却太重。天安门是明清木构,承重有限。1969年末,城楼准备大修,专家合计再换一块更轻的。于是,第三枚松木国徽走马上任,于1970年春正式亮相。为了减负,工匠把龙骨整体掏空,仅保留受力部位,重量降了一半,但仍确保外观饱满。一挂就是将近半个世纪。
时光来到2018年。管理委员会再度体检城楼,发现木质国徽边缘细微开裂。开裂不大,却是警讯:冬夏温差继续拉扯,裂纹会一路延伸。怎么办?补漆?换材?专家很快给出否定答案:补漆难免色差,新旧结合处更易再裂。干脆复制一枚一比一“克隆体”,才是长久之计。
于是从2019年3月起,国徽复制工程悄然展开。选材环节最花心思。松木纹理漂亮但软,橡木硬度高却略重,两种木料最终按比例拼合:表面选密纹松木创盈配资,骨架用橡木增强强度。所有木料进入恒温窑,烘干48小时,再做防腐、防虫、表面炭化,多道工序不差分毫。数控雕刻把轮廓刻出,星芒、麦芒等细节则留给老木工手工修刀,保证棱角“有肉”。整个制作持续三个多月。
更换工作选在6月13日深夜进行。那天北京有微风,塔吊缓缓升起新徽,拆下旧徽,仅用70分钟。“抬、对准、推——好!”现场工程师一声低喝,新徽到位。由于尺寸、色泽与旧徽保持一致,第二天清晨的游客几乎没人发现变化。直到10月3日城楼重新对外开放,摄影爱好者放大照片,才惊觉亮度和反射略有不同,这才引发“换徽”猜测。
新徽外层髹涂航天级氟碳漆,抗紫外性能提升一倍,设计使用寿命超过50年。重量控制在200公斤上下,对木构屋檐的压力极小。另一个隐蔽细节是背面加装了导雷铜排,确保北京夏季雷雨季城楼安全。
如今,四枚国徽各有去向。1950年的“老大哥”陈列在城楼大厅;1951年的金属版本,真迹下落未明,但中国工业博物馆有一枚老工人按原图重铸的复制品;1970年的松木国徽已入库房等待修复;现役“第四代”仍在日夜守望长安街。四代同堂,见证制度变迁与材料科技迭代。
国徽不仅是建筑装饰,更是法律概念。《国徽法》早在1991年就已颁布,2021年还做过修订。私人不得将国徽用于商标、广告、祭奠、婚庆等活动,违反者轻则责令改正,重则行政处罚。有人把带国徽的布套套在车牌上妄图遮挡摄像头,被交管部门逮个正着,辩解“我只是爱国”,最终还是吃了罚单。道理很简单——尊重符号,才是真正的爱国。
谈到天安门国徽的材料更迭,不少读者常问:“为什么不干脆用钛合金?轻又耐腐。”其实,专家组确实认真比对过镁合金、铝合金乃至碳纤维。问题出在外观——金属面对探照灯会强烈反光,视觉上夺走了城楼应有的古雅沉稳;碳纤维虽轻,但纹理现代感太强,与古建格格不入。木材经过现代防护后完全可达半个世纪寿命,重量适中,质感温润,是最折中的方案。
不得不说,每一次更换国徽,都把当时最好的技术与最严的审美标准推向极致。从焦百顺的“土法浇铸”到今天的CNC精雕,从手工漆面到氟碳涂层,工艺在进步,但匠心没变。对许多五六十岁的老北京来说,国徽的颜色、城楼的檐角、画像下的横幅,构成了心里不可替代的坐标;它们提醒我们,这座城市的中心不只是一段砖瓦,而是一份沉甸甸的记忆和认同。
如果哪天你再路过天安门,不妨抬头多看一眼那枚红金交映的国徽。它经历了木、金属、再木的循环,见证着共和国七十余年的风雨,也静静守护着每一位仰望者的敬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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